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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购物
尽管不累，Rose最后还是睡着了。第二天早上她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吵醒。她睁开眼，发现自己几乎是趴在熟睡的Doctor身上。呻吟着拍了几下脸，她坐起身，拿起电话。
“喂？”
“怎么是你接我女儿的手机？现在才早上八点！”
Rose揉了揉额头，“妈？”
“别叫我妈，我不是你天杀的老妈！”
“啊？哦！不好意思，嗯……Rose在睡觉，怎么了？”
“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。你不会在对她动手动脚吧？”
“呃……没有，当然不会了。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关你什么事？我又不是打电话给你。”
“好吧……我，嗯，等一下。”她一只手捂住话筒，另一只手轻轻推了推Doctor，“Doctor”，她低语，“Doctor，醒一醒！你得和我妈说话。”
“睡觉中，”他嘟囔，皱了皱眉头，依旧闭着眼。
“醒一醒！”她低声道，“是我妈，行吗？她要和她的女儿说话。”
“什么，哈，谁？Jackie？”他立刻坐起了身，眨着眼环顾周围，“她来了？她怎么进来的？她在哪儿呢？”
“不是，你个傻蛋。”她说道，冲他挥了挥手她的手机。
“噢哦哦。”他清了清喉咙，耸了耸肩，舒展了一下他的胳膊，最后捋了捋头发，这才接过手机。“嗨妈，怎么了？”他说道，音调高得有些滑稽。
Rose打了一下他的手臂。“不要捏着嗓子！像正常人那样说话就行！”
“我都没睡醒！”他做了个口型，瞪着她。他对电话那头的Jackie嗯嗯啊啊，甚至还点了几下头，即使她根本看不见。接着他说了句好的，然后做了个鬼脸。“拜~！”他耸了耸肩。“恶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她叫我甜心，然后亲了我几下。”他皱了皱脸。
她对他笑了笑。“嗯，我妈有时是会那样，你现在是她的宝贝女儿了。”
“她说要和我一起去逛街，2小时候之后就要去。”他撅了下嘴说，双臂交叉，“她和我说你们要去参加某个婚礼，而且她还说你已经答应了。”
Rose碰了一下额头。“操！”
Doctor倒吸了一口气，看起来很惊讶。“我还从没听过你说这么脏的话呢！”
“是吗？好吧，那是因为我们还没……”她猛地闭了嘴，冲他无辜的眨眨眼。“我们可以待在这里等一段时间，对不对？”像是要岔开话题似的，她飞快地建议道，双颊开始发红，心脏跳得飞快，“结束后我们再回到现在就好了，不是吗？反正我们俩都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事。”
“想想她会打我多少耳光吧！”Doctor低喃道，满心恐惧。
“嗯，她可能会连续打你好多年呢！”她开始在沙发上跳来跳去，“好啦，去吃早饭吗？感觉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。”
“好的，当然，我……”他皱了皱脸，“我嘴巴里的味道糟透了！”他伸了伸舌头，“恶！当然了，昨天早上也很糟，但今天实在太难受了。”
“嗯哼，谁叫某人昨晚没刷牙呢？”她唱着小调。
“现在就去！”
Rose把手机塞回口袋，然后从茶几上收起了爆米花碗，向厨房走去。烧完水，洗完碗，她开始煎培根和蛋，顺带还往面包机里放了几片面包。他很快就刷完了牙，然后他们一起做起了早餐。Rose负责培根，而Doctor负责炒鸡蛋，煎锅里的滋滋声添补了他们之间的沉默。他拿出了碟子，而她把食物摆在上面，她从架子上拿出杯子，而他给他们倒上茶。他们坐到桌边，彼此交换了一个微笑，然后开始用餐，但还没来得及咬下去，Rose的手机就又响了。
Doctor翻了个白眼然后伸出手，Rose递给他手机。
“是的，妈，”他说着，听起来非常像个叛逆期的青少年，“对，妈，嗯，好，嗯，我记得了，拜。”他做了个鬼脸，把手机还给她，她把它放在了盘子的边上。“她提醒你不要忘记戴上那条你外婆送你的项链，因为如果你不带上它去婚礼的话，你就死定了。哦还有，别忘记找条配套的裙子。”
“好吧。”她对着食物嘟囔道。
“婚礼是什么时候？”
“两周之后吧，完全忘记了。”她喝了口茶，在嘴里过了一遍然后咽了下去，“必须得说，用你的嘴吃什么东西都特别好吃！我什么都尝得出！现在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喜欢舔东西了。我嘴里有那么多种味道，不是每个都能分辨出来，但依旧，我能……”她皱了皱眉，看向他，“就好像……橘子花的味道？”
“嗯……”他点了点头，吃着盘子里的培根。
她舔了舔嘴唇然后咂巴了下嘴，“红浆果？”
“没错！”
“还有……”她又舔了舔，“是不是……”
手机又开始震动了，撞了一下她的盘子。
“她又要干什么？”Doctor叹了口气然后接了起来。“喂？”他张大嘴巴，脸色一下子变白，“什么？不！当然不！什么叫为什么？因为他不想去！”他皱了皱眉，“什么？他不是我的男朋友！他不是任何人的男……”他挑起眉，“我说过吗？”他说着，给了Rose一个眼神，“我说他要比那个更重要？我什么时候说……”
Rose一把抢过了他的电话。“嗨Jackie，我会去的，谢谢，拜。”她瞪着DOCTOR,“不要和我妈聊那种事！”
“我没有！是她和我说是时候让你的外婆见见你的男朋友了！
Rose呻吟了一声，用手捂住脸，后背靠向椅背，“我已经告诉过她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了。显然她不认为男人和女人是可以单纯当朋友的。我觉得她和她的每一个男性朋友都上过床。”
他皱了皱鼻子。“别告诉我那种事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试图和我调情已经够糟的了。”
“她什么？”
“噢，你不知道？”
“不！什么……”
“话说回来，”他打断了她，“你妈想要我——好吧，想要你——呃，你现在所拥有的那具身体，和你一起去购物，买一件合身的晚宴衣服。但我必须告诉你，Rose Tyler，我有一整个衣柜，放满了合身的衣服，我不需要去买衣服！也不是说我真的要陪你去那个婚礼，提醒你。”他说道，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。
“没打算强迫你！你以为我想要我外婆捏你的脸蛋，然后逼问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养小孩吗？”
“恶！她会那样做？”他问道，皱了皱鼻子。
“嗯。”她咬了一大口培根，一边咀嚼一边哼唧，“用我的嘴巴，培根尝起来如何？”
他耸了耸肩，做了个表情。“多少差点。”
“抱歉。”
“Rose，它们不是不好，就只是……差点。”
“对你而言肯定很糟，Doctor，我……”电话又再次震动起来，下意识的，Rose接了起来，“又怎么了？！”
“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！还差十分钟就到十点了，我还没听到那个盒子出现的声音！快点了！你们最好不要编出什么理由然后取消。Rose告诉我那场等离子风暴的真相了，我可不傻，你得知道。”
“好的Jackie，我们会到的。”Rose说完挂掉电话，她叹了口气，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吧？”她对Doctor说道，“她会一直打电话过来……”
“也就意味着我们不能回到过去，因为这样会打乱时间线。”他补充完整，双臂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，“你得知道，你完全可以从我的衣橱里翻出适合你和你妈的晚礼服。”
“我知道，但她就是想要购物的整个过程，和导购聊聊天啊，劝别人不要买那双丑极了的鞋啊，又或者和几个小伙子调调情，然后……”她的声音渐渐放轻，深呼吸了一下，然后坦诚道，“你知道的，因为工作，妈不是经常能去那种商场购物的。”
“你不是在认真建议我和你妈一起去购物吧？”
“拜托，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了，没错吧？还有人能比你能更好的扮演我吗？当然了，我会和你一起去的，绝不会把你和我妈单独留在一起。”她哼了声，然后又喝了口茶。“绝不会。嗯……我会给她发短信，告诉她我们会迟到四十分钟，这样我们就有时间洗澡换衣服了。我去你的房间，你去我的，噢，还有Doctor，记得涂体香剂。”
他抬起手臂闻了闻，“噢，那个，我会洗澡的，别担心。”
“体香剂，”她重复道，指了指他，“不管你在TARDIS里怎么做，但这是我的身体，你不能不涂体香剂就出门。”
他哼了一声，“你们人类。”
“好了，现在去吧，我们可没有一整天。如果你要我帮你选衣服的话，记得来找我。”
“我觉得我能处理好，Rose。”
“好吧，”她说，强压下一个微笑，“那化妆呢？”
“我重生的时候，你可还在旁边看着呢。让我们这样说吧，我的这具身体，好吧，你那具身体，不，我的意识”他纠正自己，指指自己的脑袋“懂得如何绘画。在脸上作画又有什么难的？”
“好吧，拿出你最好的本事。”
“接受挑战！”
*****
Rose照着镜子，整理了一下她的领带，又梳理了一下头发，把它们弄成Doctor一贯弄的样子。某些情况下，有个理发师的妈妈还是有好处的，最起码弄发型不是个问题。她走到控制室，双手插在口袋里，试图模仿Doctor平时的样子。她靠在控制台边，拿出眼镜戴上，低头从镜框的缝隙里看着外面，咳嗽了声，又挑了挑眉毛，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“啊啊啊”的声音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她听见Doctor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。
“我就是想试试看……”她睁大了嘴巴，震惊地看着他走向自己，“老天啊，我看起来美极了！”
“是吧！”他一边说一边转着圈，炫耀着身上那套深蓝色的优雅裙子，他冲她微笑，漂亮的卷发垂在他的肩膀上，Rose自己绝对弄不出那样漂亮的头发，就算她妈来帮忙的话也不行。“这件裙子很适合这具身体，”他说，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曲线。
“喂！别乱摸！”
他立刻举起了手。“抱歉！”
她忍不住盯着他看，嘴巴依旧因为吃惊而略微张大。他的妆容堪称完美：眼睛周围打上了漂亮的阴影，眼影的颜色用得恰到好处；睫毛膏涂得正正好好，两颊打上了粉色的腮红，眉毛也画得完美无缺。而全部这些，他只用了三十分钟就完成了，这让她感到困惑不解，他是怎样成功地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是个尊贵的富家小姐的？
“这……？”她试着张开嘴，指了指他，“我们只是和我妈去购物！”
他用手捋了捋头发，在手指上绕了圈，“嗯……以为你会想要自己看起来好看点，既然现在是我在用你的身体，而且我们要去得体的商场……我看过风月俏佳人，我知道如果你好看点她们才会……”
“哈？”她打断了他，双手叉腰，“你担心我如果看上去不入流，店员就不会好好对待我？你是觉得我以前的打扮都糟透了？”
“哦，唉，所以，我听起来是这样的。呃，不，不，你年轻……又漂亮……而且……”他结巴，Rose突然笑了出来。他翻了翻白眼，“噢你知道你自己美极了，好吧？”
Rose眯了眯眼睛，给了他一个眼神，“你在说胡言乱语（clueless）。”（clueless又是一部电影，中文译名：独领风骚。）
“有吗？我觉得我说得还挺精确的。”
“独领风骚，那部电影，你在说里面的台词，我们昨晚看的。”
“噢。哎呀。”他说道，而她意识到他脸红了。
“你知道吗，我觉得我也应该让自己看起来好点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给我一分钟！”她冲向她的房间，一边回头大叫。
虽然她很爱Doctor的鬓角，但她还是决定要把它们剃掉，不过TARDIS想得比她更远。当她跑回房间，看见那个放在床上的东西的时候，她差点笑得停不下来。
“噢，你是站在我这边的，是吧姑娘？”她说道，充满爱意地摸了摸墙壁，“谢了！”
几分钟后，她双手插在口袋里，漫步到操控台。
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Doctor正坐在椅子上，晃着腿，听见Rose的声音后他抬起头，然后他发出了一个古怪的声音，用手抓住了胸口然后惊恐地盯着她。
“我……天……！”他沙哑地说，“你都做了些什么？”
“哦，这个？”她摸了摸她的光头，努力憋住不笑，“觉得这个造型会让你比较出众，你这个年纪不再适合那个乱糟糟黏糊糊的头发了，Doctor。”
“乱糟糟黏糊糊？乱糟糟黏糊糊？你从你妈那里学来的这词吗？”他瞪着她，“RoseTyler，我真的不敢相信你——”
终于忍不住了，她开始大笑起来，但这样只让他更生气了。他深呼吸一口，然后冲过去，抓住她，张嘴想要继续责骂她，她突然抬起手，从头顶后面抓住了什么，然后一把扯掉了假头皮。
“塔嗒——！”她伸出手臂说道，把假发在空中挥舞着。
他松了一大口气。“一个Scaliconian的假光头！绝对难以发现！你真聪明！”
她鞠了一躬，“嗯哼，谢谢你！”
“Rose，你非常邪恶，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了，真的。”
“你应该自己来瞧瞧你当时的表情！”她说道，又开始笑了。
“好吧，但我真的以为你剃光了我的头发！”
“噢，老天，才不会。毕竟等这一切结束了，我才是那个要盯着你看的人。”
“我就算光头也会很帅的！”
“不。”她摇了摇头，把假头套塞进口袋，“你是个漂亮男人，Doctor，但光头不适合你，不可能，绝不。”
“所以你觉得我漂亮？”他回答，沾沾自喜。
她向他走过去，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，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，“你散发着那种既古老又富有魅力的气质。”她用一种调情的语气说，尽管有些害羞，但还是注视着他的双眼，“噢，你知道自己好看极了，对不对？”
Doctor没有顺着她的游戏玩，只握住了她的手，一脸认真，“我现在想起来我之前说的是独领风骚里的台词了，对不起，大概是因为我昨晚睡前听到的最后一个东西是这个，所以它有点影响我，不过……”他犹豫了几秒，低头看了看他们握住的手，“那不代表我说的不是真心话。不管你是穿着睡衣，牛仔裤还是连帽衫，又或者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晚礼服，又或者是，在我的身体里……你都美极了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她回答，声音微不可闻。
他没有笑，但他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柔软的光，接着他把她拉了过来，一把抱住。站在那里，用自己的手臂抱住自己的而身体，鼻子闻到的是她自己金发上传出来的香波，而不能钻到他的怀里，闻属于他的檀香木混旧书味道的香波，她感觉有点难过，因为她太想他了。从他的怀抱里获得一些安慰后，她抱她抱得更紧了，不知道这个拥抱是让一切更好了还是更糟了。
“Rose？你没事吧？”
“嗯。”她收回手，对上他的眼睛，努力挤出一个她认为是有说服力的笑容，“Doctor……？你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吗？你不能就……不知道，动动你的神奇的大脑之类的？比如建立个连接然后传输？”
“我很抱歉，Rose，在这具身体里我没办法完全运用那种能力，而且我也做不到。脑袋是个……嗯，是个精妙的东西，真的，如果迫使过程加快的话，很容易就伤到它。我们的身体必须自然恢复。”
她低下了头，“哦……”
“嘿，”他说，用两只手抬起她的下巴，“等我们见完你妈，我就回来重新检查一下我大脑的化学成分，我还没完全掌握你身体的功能，所以只能大概看一下，但这总比什么都没做要来的好，对不对？”
“嗯……只是……我真的很想念我们做回自己的样子。这样真的太怪了。”
他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，又给了她一个拥抱。接着他走向操纵台，拉下操纵杆，按下按钮，带他们来到了Jackie的客厅。
*****
Jackie在客厅里走来走去，手里攥着手机，盘算着如果Doctor和Rose再不出现的话，她就要再给她们打个电话。正当她要按下通话键，TARDIS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，一等到它完全稳定，她就立马上去敲门。
“也该是时间了！你们去哪儿了？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……”她张大了嘴巴，倒吸了一口气，看着她的女儿走出TARDIS，“噢，Rose！你看起来美极了！”
Rose笑了笑，给了Doctor一个自豪地眼神。“谢谢妈，这是Doctor给我打扮的。”
Jackie挑了挑眉，“是吗？也许也该让他弄弄我！”
“恶，拜托不要这样说。”Rose皱了皱鼻子。
“你有个肮脏的脑子，Rose，”Jackie对着她的女儿摇了摇头。“好了，快出发吧，我们可没有一整天！”她怀疑地看了眼TARDIS，“也许你可以用这玩意带我们去商店？”
“呃……”Doctor回答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地看向Rose，后者摇了摇头。“不行！你知道我操纵技术多差，我很可能把我们带到2189年火星上的某个商店里或者什么。”
Rose瞪着他，“好吧，第一，你有出色的操纵技术，哪怕算上整个多重宇宙里也没有人比得上你。第二，2189年的火星上是没有商店的！”她翻了个白眼，又哼了哼，“火星上的第一个商店是在——”
Doctor响亮地清了清嗓子，打断了她，然后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。
“话说回来，”Rose说，“我带了你的信用卡，Doctor，以防万一，我们可以打车去。”
“真的吗？那可真贴心。”Doctor露出一个微笑，“我还不知道我有一张信用卡！”
“不知道？你曾经在UNIT工作，记得吗？虽然以前从没碰过那个账户和里面的钱，但偶尔用用还挺方便的。”
Doctor双手叉腰，挑起眉毛，“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总是你付账的原因？因为我是个小气鬼？”
“呃，那是因为你总是忘记你自己有信用卡！”
“噢，没错，很好，”Doctor说，对Rose露出一个舌头碰齿间的微笑，“毕竟我年纪大了，肯定有点健忘。”
Jackie眯起眼睛看了看他们，“你们倆今天表现得怪怪的。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“没事！”他们异口同声。
Jackie暂时按下怀疑，暗地里决定留个心眼看着他们点。她知道他们俩总是容易惹出点麻烦来，但她决定，今天不管是什么事，她都不会让他们毁了今天的购物和乐趣。
*****
“进去吧，”当黑色的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，Jackie打开了车门，却惊讶地发现Doctor坐到了她的身边，而Rose则坐在对面。
“噢！黑色的出租车！”Rose喊道，在位子上蹦着，露出一个笑容，“我还从没坐过这种的呢。”
“说什么呢？你肯定坐过好几十次了。”Jackie说。
“噢，没错，不，不，不，Doctor！”Rose摸了摸耳朵，“我是说Doctor！没错，他从没坐过这个，没错吧？得有好几个世纪了。”
“呃……没错？哇哦。”Doctor回答，拍了拍身边的空位，“这可真棒！”
Jackie思考了会儿，最终决定不去追究他们这番古怪的举动，只耸了耸肩。“好吧，那你们最近都在干吗呢？”她问。
Doctor冲她微笑，“几个礼拜之前，我们参加了一个舞会，然后——”
“我又没问你，你这个笨蛋外星人！我在问Rose。”
“噢！”Rose眨了眨眼，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呃，好吧……你知道的，就那样，普通的时间穿越的玩意。拯救世界，看……东西。”
“东西？什么的东西？”
Rose深呼吸了一口，抬起眉毛看向Jackie，“棒极了的东西！呃……有那个，那个……”她看向Doctor，做了个画圈的手势。
“没错，嗯，那个……我们吃了派！某种蓝莓派！特别好吃，真的！”
“啊，没错！”Rose说，比划着，“Yobbbbolo蓝莓！嗯，里面有四个b。”
“没事吧你，”Jackie突然凑过去看了看Rose，“我觉得你被他带坏了。”
“好吧，”Rose笑了笑，“但他很厉害，不是吗？总比被别人带坏好，真的。”她吸了吸鼻子，甩了甩头发。
“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。”Jackie重新坐直了身体。
“Mickey，比如！可不想让他——”
Doctor突然指了指Rose，“喂！注意点！”
“哈？难道不是吗？我比Mickey好，你总得承认这点吧。”
“什么叫‘我比Mickey好’？听起来就像你是我的新男友，真是的，”Doctor说道，突然他清了清嗓子，“呃，我的意思是……呃，人类叫这种事什么来着？不是男朋友，那个，呃，女朋友？”他的嗓子突然哑了点。
“小妞！”Rose插嘴，“是吧？是吧？”她激动地点着头，像个疯子似的舞动着眉毛，“小妞！”
Jackie翻了翻白眼，冲他们摇了摇头，“和我说说那个舞会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Rose皱了皱眉，“嗯……噢！那里的女士都有着很漂亮的裙子，没错，男士们也都非常帅气，没错，点心也挺好吃！没错，还有……我跳舞了！和Doctor，没错，还和某个大使，不过Doctor跳得更好。他是个出色的舞者，没错，还有——哎哟！”她瞪着Doctor，“为什么你要踢我？”
“没错！”Doctor说道，给了她一个微妙的眼神，“没错没错没错！你说太多‘没错’了！”
Jackie抬起了手，移到Doctor的脸颊旁边，“再踢我的女儿一下，我就会在出租车上给你一耳光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Doctor嘟囔道，撅起了嘴，看向窗外。
“这就算道歉，嗯？你们在那个时间领主的星球上就这么道歉的？”
“Gallifrey，”Rose说，“那个不叫时间领主星——”
“好了，还不快道歉！”Jackie说，给了Doctor一个坚定的眼神。
Doctor抿了抿嘴，“我很抱歉我踢了你。”他喃喃道，偷偷看向Rose。
Rose冲他微笑，“没关系！几乎没感觉到什么！”
“是嘛？”Doctor抱臂，“之前你不是还在抱怨说什么，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巴拉巴拉，到现在你还没哭着哀求我给你一个吻，真是奇迹！”
“哈，我什么时候哭过，而且我也绝对不会要求任何人亲我！”
Doctor嗤之以鼻，“是吗，那上个礼拜我们看星际宝贝时，你绝对没哭了？只是过敏眼睛里进了点东西？”
Rose张开嘴，深呼吸，看起来就好像要给那个外星人一通教训，但Jackie打断了她，她叹了口气，“老天啊，你们还真是一对疯子，是不是？”她向前倾了倾，从后视镜里看向司机，“喂！我们到了没？”
“还有五分钟，女士。”他回头说。
“太好了！”她转向Rose，“我很高兴你们找到了彼此，真的，因为很可能没有谁还能这样忍受你们俩了。还有拜托告诉我，你们还没考虑养孩子，老天，这实在太早了。”她挥舞着双手，似乎仅仅就这个念头就让她筋疲力尽。“你们俩再加上一个婴儿，一起来我的那套小公寓？肯定会把我弄疯的，肯定的，但这倒不是说我不想要孙子孙女，但最起码还得等几年。”她自以为是地点着头。
Doctor哼了一声，“还要我说多少遍？我们不是一对！我不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说我们是一对！”
Rose不舒服地在位子上动了动，看着窗外；Jackie眯起眼睛，眼神在她女儿以及Doctor身上游移。这种反应通常是出现在Rose身上的，她女儿会抱怨他俩不是一对，然后Doctor才会露出一副不舒服的表情。有些担忧的，她打量着她女儿的表情，但她总是移开眼睛。
“Rose，甜心，你没事吧？你没有……你没有和他分手，是不是？”她看向Doctor，瞪着他，“你伤了我宝贝女儿的心吗？是不是又有哪个法——”
Doctor开始咳嗽，努力让她别把法国情妇这四个字说出来，但这仅仅让Jackie更加怀疑了。于是她张开嘴，刚想继续说自己的猜想，就被打断了。
“没有，妈，”Rose抢先开口，终于肯看Jackie的眼睛，并露出了一个笑容，“我和Doctor之间没问题，我们很好，Doctor，对不对？”
“嗯，没错，一切都很好。”他回答，这时候出租车停下了。
“噢，谢谢老天。”Jackie松了口气。
*****
Jackie正在试一双青绿色的高跟鞋，犹豫不决地转着脚跟，试图决定是这双好还是上一双比较好。Rose坐在她的旁边，看着Doctor用手一件件抚过不同的衣服，偶尔还拉出一件衣服比划一下，发出几声意味深长的嗯哼声，再重新放回去。Jackie用手肘推了推Rose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他老这样吗，替你购物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哦，也不是。他现在，嗯……”她摸了摸耳朵，“他是在给我们俩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。”
“那挺好的。你觉得这鞋怎么样？”
“嗯……我觉得你穿那种再雅致点的款会更好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没错。那双怎么样？”她指了指之前销售小姐拿来的一双。
“不会有点单调吗？”Jackie摸了摸她现在脚上穿着的鞋，鞋带上镶满了闪闪发光的莱茵石。“我喜欢亮亮的那种，你知道我口味的。”
她忍不住笑了一下。“嗯，我知道，但那双看起来很优雅，比较适合那种场合。最起码试试嘛？”
“好吧……”Jackie抬头，正好看到Doctor，后者正拿着一条暗蓝色的裙子往身上比划，好像是在给自己买似的。她觉得好笑，刚想和女儿分享，就看见Doctor冲他们走过来，屁股还一扭一扭的，他以前好像没那么走路过。
“瞧啊！”他说，“TARDIS蓝！”
“嗯，是差不多。”Rose回答。
“它美极了，是不是？再搭配一双鞋就完美了。等等，我去拿几双你可以穿的，”他把裙子放在Rose的腿上，扭了几下，走到鞋架那里和导购聊起了天。
“噢噢噢噢，”Jackie突然说，看向她的女儿，“这倒是解释了一切。他是同性恋！”
“啥？”
“他是不是才知道的？所以你俩才有点……”她比了几个手势，“不对劲。是重生的关系是吧？什么都改变了，性取向肯定也一起变了！哎呀，对他而言肯定也挺震惊的，可怜的男人。还有你，”Jackie抱住了Rose，“我太为你感到遗憾了，甜心，我知道这肯定……”
Rose挣脱了她的怀抱。“说真的，妈，这真是典型的21世纪人类的想法，”她冷哼了一声，理了理头发。
“那可不是吗，又没什么外星人来带我去全宇宙旅行，我可不是一个21世纪人类吗？我觉得挺好的，足够了！再说了，你看看他，”Jackie说，指了指那边正在三双高跟鞋中犹豫不决的Doctor。
“他只是在试图帮忙，要知道，他品味可好了！”
“噢，他喜欢给你打扮，对不对？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，只给他自己一个人看。挺多男的喜欢这样的。”
“错。”Rose说，“她穿什么都不重要，不管她是浑身都是泥，还是三十多个小时没睡妆都花了，看起来像是小浣熊似的……”她的声音逐渐低沉，眼神落在那边的Doctor身上，“又或者她被困在某个破碎的，老旧的身体里，她都依然美丽。”她一边说，一边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。
“她？”
“啊？”Rose摇了摇头，眨眨眼，“哦。呃……是的，没错，我。刚刚那是他今天早上对我说的话。”
“他说的？哎呀，他可真是喜欢你。Rose，我知道我有的时候对他挺刻薄的，但你知道我也爱他的，对吗？甜心，我知道他让你快乐。”Jackie摸了摸她女儿的脸，对她温柔地笑了笑。“我真为你快乐……”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Doctor打断了他们。
“好了！”Rose立刻站起来，把裙子往肩膀后面一甩，脸有点红，“去更衣间？”
“嗯，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Jackie也站了起来，严肃地看着他们，严厉地说，“别在里面乱搞，这里很高档的。”
Doctor翻了个白眼。“当然不会。”
Rose嘟囔了几句，反过来瞪着Jackie，“为什么我们会在里面乱搞？别开玩笑了。”她抓着Doctor的手，拉着他走了。
Jackie向女店员挥了挥手，随便拿了几件衣服，然后走进她女儿隔壁的那间更衣室里。她把衣服挂在墙上的挂钩，开始脱衣服，踢掉鞋子，从裙子里挣扎出来。当她把衣服放在凳子上的时候，隔壁传来Rose和Doctor的声音，但不是特别清楚。其实她不是那种喜欢偷听的人，但这种情况下她情不自禁。
“我觉得这种裙子的话还是别穿胸罩了，嗯？”Doctor说道。
“嗯，帮我脱掉好吗，我还是有点……有点困难……”
“没错，就这么拉掉，然后转过来，”Doctor说，然后Jackie听到布料摩擦皮肤的声音
“好点啦？”
“没……呃。”
“怎么了，是不是……喔。你没事吧？”Rose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。
“我没事，就是有点……我有点累。”
“你头痛吗？”
“不痛，我没事。”Doctor说。
“如果你有事的话你得告诉我，好吗？我现在没那么……我的意思是，以前的话我能感知到，但现在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没事的。如果我想休息会儿的话我会告诉你的，好吗？”
“约定好了？我们聊过的，我不希望当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，会想要瞒着我。”
“我不会瞒着你的，真的，不会这样对你，你是……”他开始不说话了，那边安静了一会儿。
Jackie没听到什么接吻的声音，但从她听到的衣服摩擦声来判断，那是一个拥抱。
“其实，星际宝贝的那幕是挺让人难过的，”Rose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Doctor温柔地回答。
“但我没有哭，我就是有点……感动。”
“我知道的，我……”Doctor叹了口气，“我不该和你开玩笑的，对不起。别说那个了，你看你现在穿的衣服，这样穿的话，胸这里就没有曲线，你需要……喂，注意你的手！”他说道，听起来像是打开了Rose的手，“让我来。”
“Jackie说让我们别乱搞，”Rose说，Jackie几乎能听到她挑眉的声音。
“闭嘴，它们本来就是属于我的。”
“最起码现在不是。”Rose调笑道。
“是的，是我的，它们一直是我的。”
“现在不是。”Jackie听到她在低喃。
“好了，瞧瞧，看起来还不错，不是吗？”Doctor说。
“什么，我可以看你的胸部？”
一声叹气。
“就……看看是不是还行？”Doctor问。
“很好看。”
“谢谢，嗯……”Doctor笑了，“有点奇怪，我为这个事说谢谢。”
没错，Jackie想，很奇怪。以及你试着穿我女儿的裙子也很奇怪，你这个奇怪的外星人疯子。Jackie把耳朵努力地贴到墙壁上。
“不奇怪，”Rose说，“它，它很美，R——”
“别叫我的真名！”Doctor嘶了一声，而Jackie几乎发出一声“啊哈！”。她就知道Doctor不是这个男人的真名，她早就猜到了！“如果Jackie听到的话怎么办？”
“对，哎呀，幸亏没说完。好了，Doctor，我觉得这裙子挺适合我的，会让不少人目不转睛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没错，”Rose说，“看来有人的舞蹈卡要被填满了。”
Jackie翻了个白眼。她的女儿很漂亮是没错，自信也的确是一件好事，但她真的应该学会什么叫做谦虚。
“'舞蹈卡'？我们不是生活在18世纪，Rose。”Doctor咯咯地笑。“那么......嗯，好吧，其实，假设Rose是和另一个人一起去参加的这个婚礼，那么，难道这不是意味着她的舞蹈卡已经满了吗？”
“哎呀~”Jackie笑着发出感慨，等意识到自己发出声音了，她立刻捂住嘴。
“Jackie？你在偷听？”Doctor听起来很恼火。
“谁？我？不，我只是在欣赏镜子里的自己！”她喊道。
Rose轻笑了起来。“Weeell，这听起来像她会做的事情。”
“喂，就只有你会说话，还说什么会让不少人目不转睛呢。”
“里面一切顺利吗，小姐？”她听到女店员在外面问，而Doctor和Rose在隔壁咯咯笑。“没事，”Jackie回答道，迅速滑入其中一件连衣裙。
“很好。如果你需要帮助，请告诉我。”
“好的，一定。”她一边调整衣服一边说。“喂，你们俩要是谈情说爱完了，就过来给我点意见吧。”
“你衣服穿好了吗？”Rose问。
“穿好了，进来吧。”
她的更衣室门打开了，Doctor看到她时发出一声惊叹。“你看起来真不错！”
Jackie立刻露出笑容。“真的吗？”她快活地说。
“是啊！你看起来很完美，这双鞋很华丽！”
“哈！我就和你讲了，“Rose对博士眨眨眼。“她说她喜欢那种Bling的鞋子，”她故意把这个音发得很夸张，导致有些好笑，“是Bling还是Bling-Bling来着？”她看向Doctor。
“你今天真的很奇怪，Rose。你确定你没事吗？”
Rose翻了个白眼。“真的没事，妈。”
“我们昨天出去玩了，喝的烂醉，她还没缓过来呢。她喝醉了就容易这样，你知道的。”Doctor露出一个微笑。
“哎呀，我可从看不出来你喝醉没。而且你现在看起来好极了，”Jackie对着她女儿身上穿着的衣服点头表示赞同，“和那条项链很配，你应该和鞋子一起买了。还是说你喜欢更闪一点的鞋？我刚看到那边有双银色的肯定会很适合你。你外婆付钱，所以别担心价格。”
“没事，不需要，我来付吧。”Rose拿出Doctor的信用卡，“你身上的我也一起买了。”
“这可以吗？”Jackie问Doctor。
“嗯……”他看了看Rose，后者正冲她温柔地微笑。“当然了。尽量花吧，Jackie Tyler，我都绑架你女儿了，付点钱是应该的。”
“喂！”Rose皱着眉，“这才不是绑架，你是非常友好地邀请的，还邀请了两次！哦不对，三次了可以说。以及我是自愿去的，迫不及待，咻地一下就跑进TARDIS了。没错，头都不往回看。再说了——”
“拜托，别再继续了，”Jackie摇了摇头，嫌弃地挥了挥手，“去换衣服，然后去结账，行吗？我们去吃点东西吧。逛了这么久的街，我都快饿死了！”
